（一） （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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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杠一

有时，陆夫人出门，散人同行。

在一个不关注天气预报的家里，就算散人这个贴身管家已经非常靠谱了，出门没带伞就无法凭空变出伞来。

——突然下起雨的深秋，陆夫人和散人被困在了街上。

“可以买一把。”“不了不了，家里的伞多的是。”陆夫人感受了一下雨势，试探：“我们就这么跑回去吧？”“……”一个散人不说话，黄圈，除了思考，陆夫人还看出了那么一丢丢不满的意思——读仿生人微表情专家垒地炉。

“你可以淋雨吗？”“夫人，我防水系数百分百。”散人歪了歪头，在夫人看来就是可爱的短发发梢抖了抖，蜜汁骄傲，“反而是你，淋雨有大概率会生病。”

可是陆夫人始终觉得散人穿得太单薄。

是为了体现非人吗？一年四季都是一套短袖衬衫，怕不是价格九磅十五便士（x）。

陆夫人收回脑洞，顺应本心，抛弃理性，脱了外套把散人兜头盖了个严实，在散人做出反应之前，反手拉了他就跑：“冲回家喽！”

两人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家小区的单元楼下，终于有瓦遮头了，陆夫人却愁眉苦脸起来：“可不能这副狗样让家里人看到……”“不回家吗？”陆夫人点头，散人也连连点头表示明白。

陆夫人好笑地看着散人：头发被外套压出痕迹啦，想帮他顺平。

“说起来我还没带你去过……其实，我有一个秘密。”

散人蓝圈转了转，如果没偏差，应该有好奇的意思。陆夫人再度拉上散人，去他的“秘密基地”x。

——夫人有一个自己的房产。陆夫人对其态度敷衍，简直不能称其为家。

陆夫人还算轻车熟路地去卧室拿了衣服，回头看散人满世界走来走去，问他干嘛，散人说，在找毛巾浴巾。顺带分析了几下。

“你要洗澡吗？”“有自净哦。”“哦。”陆夫人冷漠脸，每日瞎操心(N/1)。

“毛巾当然都在柜子里啦……”夫人从相当空的衣柜里抓起两三条大毛巾，抖开一条，把紧随其后跟过来的散人包了起来。

陆夫人自己去冲了个热水澡。把湿透的衣物脱掉，不仅洗洗晾起来，还要烤干。哦，记得擦头发——夫人tips。

陆夫人和散人坐在柜式烘干机前——这儿连椅子都没有——的地板上，等淋雨的证据消灭，听窗外水声潺潺，显得岁月静好。

此时陆夫人又注意到散人翘起呆毛的短发了，这次没有犹豫，伸手就把它捋了。

散人猛转头，似乎是被吓了一跳，陆夫人心虚地解释那呆毛的问题——其实就是陆夫人下意识想摸呐┓( ´∀` )┏——散人打断了夫人，指了指脑门：“想碰的话可以呀。”

“！？”陆夫人伸出了罪恶之手，他不知道散人为什么这么要求。颤颤巍巍的手的表象之下，实质是内心的激烈挣扎与暗爽。最后亲密战胜了守礼，夫人（十分肆意地）揉了揉散人发顶。

散人红圈了。又被吓了一跳。

有一有二就有三，陆夫人的人生追求从此就是像撸猫一样撸散人（bushi）。

散人会黄圈。陆夫人很好奇。

又是一个陆夫人想对散人的头发动手动脚的时候，“你现在在想什么？”陆夫人把散人的鬓发勾到耳后，故意一缕一缕的来，专门拖延时间这样问。散人黄转转了好久，还是选择了沉默不回答。陆夫人只得自己猜测。

——据说头部是末梢神经最多的地方，对温度、压力都非常敏感。仿生人应该，完美地模仿到了。

二杠二

陆夫人感冒了。

“难道真是淋了雨才……？”夫人靠在床头抚额望天花板，喃喃自语。“很有可能是的。”散人随时随地回答夫人的疑问或非疑问。

看散人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向他科普，陆夫人失笑——陆夫人教不会他人们喜欢假设不需要回答。陆夫人笑说只有笨蛋才不会感冒，散人却说：一般人在受凉、淋雨、过度疲劳后，抵抗力下降，鼻病毒、冠状病毒及副流感病毒等使人发病。意思是随随便便让自己“受凉、淋雨、过度疲劳”的人，是真·笨蛋，才会感冒。

——哇，被散人diss了。

陆夫人靠在床头挺尸，说是鼻子难受，不想躺平，躺平堵得慌。就算没有散人的科普陆夫人也知道，感冒嘛：鼻塞流涕、咽喉痛、头痛、全身酸痛……还有点儿低烧……这一晚陆夫人显然是睡不好了。

第二天，浅眠中的陆夫人第一次发现了散人的活动：他去阳台开窗透气。主要是散人在阳台上，掩映出的光影在迷迷瞪瞪的陆夫人眼前晃来晃去。

陆夫人摸开手机看时间。现在是清晨，早上六点半。散人发现了他，适应此时的环境一般，用轻飘飘的温柔气声说：“时间还早，夫人你再睡一会儿？”

是睡不着了，除非散人一起。

——原谅这个还不是很清醒的陆夫人，他脑子里目前只有这句话。

陆夫人朝散人勾勾手。“？”散人凑到床前。陆夫人又拍拍床板。“？？”散人很可爱地黄圈了——在陆夫人眼里就是可爱！

全程不说话的夫人可以说是全程很不好意思说话的夫人，完全是借着感冒、头昏脑涨的劲头，撒娇罢了。散人要是装没听懂，陆夫人就要恼羞成怒了，然后迁怒于人（←陆夫人）！

“为什么不下达‘主人的命令’呢？”夫人隐隐约约地想到。

陆夫人从来没有用过指令——当然，不管他怎么说散人都能接收指令就是了——陆夫人只是，主观上想区别，区别散人与其他仿生人：散人会是特别的吗？他的散人有可能对他的心情予以回应吗？

陆夫人在一片混沌中突然灵光一现——陆夫人希望散人不仅是管家，更是恋人：想要相互的爱意，想要感受到自己也是被对方爱着的。

散人还是摘掉了眼镜，陪着夫人躺好了。陆夫人蹭到床边侧卧，给散人尽量腾出位置来；散人也是挨边边侧卧着，两人之间倒是宽绰。

散人不加掩饰地用视线表达着好意，他这样完全没有问题，散人就是全心全意对陆夫人好的设定，有问题的是陆夫人。

陆夫人十分克制地牵上了散人的手。冰凉，不但有在户外接触了冷空气之后的凉意，而且是散人本身就偏低的体温。而比起触觉感受，陆夫人心里的更浓烈一些，克制不住地变换了个牵法：十指相扣。

陆夫人开始担心散人反应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。

不过散人不给夫人惶恐的机会，他轻巧地欠身飞快地缩短了与夫人之间的距离，同样冰凉的触感霎时出现在了陆夫人的唇边。没有眼镜的阻挡，陆夫人觉得他都能数数散人有多少睫毛。

很快散人同样轻巧且无声地退开，陆夫人恍惚：“感冒会传染的……”

散人虽是黄圈，但给了夫人一个笑。陆夫人后知后觉，自己脸上应该也是这样一个表情。

哦，他家傻蛋不会感冒呢~

——MD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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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四）